阿里巴巴的「雙11」銷售再創紀錄,成交金額達308億美元(人民幣2135億元),比2017年的253億美元,增加27%,金額數量驚人。「雙11」創辦10年,從當初的「光棍節」,到現在的消費狂歡節,早已超越美國的「黑色星期五」和「網路星期一」,除了反映阿里的成功,更重要的是反映了中國中產階級崛起。雙11成功當然有其他原因,例如今年大量增加外國進口商品,首次向東南亞國家進行銷售(新加坡、越南、菲律賓、馬來西亞、泰國、印尼);還有就是利用人工智慧和雲端技術等,不斷改善送貨服務,提高效率。但無可否認,雙11成功最重要的是依靠中產階層的強大消費信心。雙11於11日凌晨零時開售,只用了125秒,成交金額就破100億元人民幣;只用了1小時47分26秒,就達到1000億元人民幣(去年用了9小時)。這麼短的時間,成交量那麼龐大,充分反映消費者信心。研究顯示,千禧世代的消費最為瘋狂(尤其是「95後」的新生代),購物不再是生活實際所需,已變成為習慣和節日狂歡的購物。中國現有3億中產階級,預計未來10年將會增加一倍,達到6億。20年前(1999年),中國人均GDP只是800美元,現在是9000美元,現在的3億中產消費者購買力已這麼驚人,如果增至6億,人均GDP再增加一倍(至2萬美元),消費力將難以估計。中國的3億中產階級已是美國中產階級的兩倍,等於美國和西歐中產階級的總和,但中國中產階級現在的消費力,只及美國的三分二,因此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。現在問題是:中國經濟不一定能像過去那樣高速成長,1999年至2012的十多年,成長率平均約10%,但2013年至今已降至7%以下,今年估計再降至6.5%,明年則是6%;在經濟放緩下,中產階級的收入成長可能減慢,影響到消費信心。但多數經濟學家都估計,中國出現經濟衰退和崩潰的可能性極低,就算經濟放緩,只要維持4%以上的成長,由於經濟規模巨大,所以實際成長仍是十分可觀的,因此未來10年中產階級人數將會繼續增加,是很保守的估計。中國中產階級的消費力繼續增加,其中的一個重要影響是,對中國經濟轉型有利;改革開始頭30年,中國經濟主要依靠出口,經濟很大程度要依賴外國市場,特別是美國和歐洲的市場,如果美歐經濟衰退,對中國產品需求減少,中國經濟就會受到影響。所以中國經濟要轉型,發展國內消費,減少對出口的依賴,因此中產階級人數增加和購買力增加,對轉型有利。只要轉型逐步實現,內需逐漸替代外需,中國對美國的貿易戰也不用那麼擔心。阿里巴巴、騰訊和百度等所代表的是一種「新經濟」,這種新經濟是中國未來發展的希望所在。這種新經濟與互聯網和科技有關,依靠的是內需消費,更重要的是,它們都是私企,由民間創業家所創辦,這種新經濟與中共向來推行的「舊經濟」截然不同,舊經濟主要是國企,依靠的是政府投資、補助和貸款,一切發展都以政府的計畫經濟模式而行。現在的問題是,新舊兩種經濟是否能夠結合?政府主導的計畫經濟是否能夠有所創新,能夠創造出像阿里、騰訊和百度這樣的有競爭力的企業?中國行之已久的由上而下「計畫經濟」,也有它的好處,例如政府要發展電動汽車,因此進行投資、補助和貸款,結果是去年中國成為全球最大的電動汽車市場;政府現在大力推動人工智慧技術,目標是到2030年領先全球,因此大量投資進行研發,這是川普政府最擔心的所在。美國的自由市場制度好處是企業可利用市場的「無形之手」,找到競爭活力,但弱點卻是,不能像計畫經濟那樣進行集中投資和推動研發。中國的計畫經濟模式,不可能因貿易戰而改變,但中國卻需要新經濟由下而上的活力,這兩者現在同時並存,但能否良好結合,將成為中國未來發展的關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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